涉及殖民压迫和种族歧视，荷兰王室“黄金马车”命运难测

近日，荷兰王室著名的“黄金马车”引发国际舆论关注，因为马车上的一幅画涉及殖民压迫和种族歧视方面内容。这驾马车历经百余年，既有着辉煌的过往，也曾引发激烈的争论，而其未来的命运依然充满未知。“黄金马车”是在阿姆斯特丹设计并制作的，据记载，当年为造这驾马车前后总共动用了1200名工匠。当时荷兰的君主是威廉明娜女王，她在1890年仅有10岁的时候就继位当上了国君，但在她18岁成年的时候才举行登基大典。

1896年，阿姆斯特丹的“橙色之友”商会提议筹款为女王准备一份非同寻常的登基礼物，经过多次讨论最后定下了“黄金马车”的方案。马车从设计到制作历时两年多，到1898年女王举行登基大典才最终完工。“黄金马车”极尽奢华，除了显示皇家气派，也显示了当年荷兰的富裕和野心。马车所用的材料就体现出一种富有四海的气魄，车厢主要部件外面用金叶包覆；车厢所用的柚木是来自当时荷兰殖民地东印度群岛的爪哇岛；车顶上是四位少女的雕像，分别代表了商贸、工业、航海、农业四个行业，这是当时荷兰的支柱产业。四位少女共同擎起象征皇位的王冠、权杖和宝剑，象征着荷兰各行各业民众对国君的拥戴。

车厢把手装饰的是来自苏门答腊的象牙，还有黄金的百合花和玫瑰花，代表着忠诚。“黄金马车”的制造者是当年阿姆斯特丹最好的马车制造商斯派克兄弟，他们的马车公司后来发展成为闻名世界的超级跑车公司——世爵。据说年轻的女王一开始先是婉拒了臣民的好意，在大家力荐数次后，直到1901年才接受了这件礼物。马车车厢四壁的画作更加引人注目，受命创作这些画的是当时荷兰最知名的画家尼古拉斯范德瓦伊，他当时担任荷兰国家视觉学院的教授。

画作分别描绘了荷兰的“过去、现在和未来”，画作中的核心人物当然是女王。车厢后壁画的是历史之神和贸易之神，他们共同擎起背景中的阿姆斯特丹。车厢右侧描绘了女王居中端坐，荷兰人民包括从事宗教、贸易、畜牧、军队、艺术等各行各业的人士向女王献上供奉。车厢前侧描绘了荷兰的美好未来，画中有公正之神，还有教育和健康之神。引发争议最多的是车厢左侧的画作，其主题是“来自殖民地的敬意”。当年，东印度群岛、西印度群岛以及非洲的部分领土都是荷兰的殖民地。

反映到画面中，有半裸身体、围着腰布的非洲黑人，以及穿着东印度群岛传统服饰的民众向女王跪拜行礼并搬运贡品。正是这幅画，被认为表现了殖民压迫和种族歧视，多年来饱受诟病，特别是在近些年的非裔权益运动中再次受到抨击。第一件大事就是1901年威廉明娜女王与亨德里克公爵的大婚，这也是马车的处女秀。后来的大事件还有1909年朱莉安娜公主的受洗典礼、1937年朱莉安娜公主与伯恩哈德王子的婚礼、1938年贝娅特丽克丝公主的受洗典礼、1948年朱莉安娜女王的登基典礼、1966年贝娅特丽克丝公主与克劳斯亲王的婚礼以及2002年荷兰现任国王威廉亚历山大的婚礼等。

除了皇家庆典，每年荷兰议会在海牙举行的开幕仪式成为“黄金马车”固定的“表演节目”，它载着国王前去发表演讲。一开始，就有人诟病打造皇家马车不应该让穷人也募捐出钱，指责这是“用穷人的钱支持华丽而无用的生活方式”。后来，随着世界反殖民、反压迫和反种族歧视意识的不断觉醒，这驾“黄金马车”作为殖民压迫和贩卖黑奴时期的代表产物，不断成为各种抗议的目标。从上个世纪60年代以来，几乎是每次出现在公共场合就会有人对它进行抗议。

特别是在1966年贝娅特丽克丝公主的婚礼上，因为来自德国的新郎曾经是纳粹激进青年组织的成员而遭到抗议。如今，在一项网络联名请愿活动中，有9000多人签名建议让“黄金马车”退役，让它伴随着一段历史进入博物馆。最终皇家马车的命运还是要由荷兰皇室来最终决定，马车归宿到底如何，明年将见分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