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当时读珀西·塞克斯的《阿富汗史》,其中就说,正是在犍陀罗地区,“渐渐变成了一种新的宗教,不再是宣扬一种‘今生之后,一无所物’的托钵僧团,而是成为一种永远寓于信徒们心中并倾听他们祷告的神灵。”今日遍及中国大小山川的佛像造型及石窟,不管是敦煌石窟、云冈石窟,还是稍后的龙门石窟,都受到以巴米扬为代表的犍陀罗佛教艺术的影响,其渊源关系,甚至比印度本土佛教文化要深刻得多。另建造座水晶一切如来心秘密全身舍利宝箧印陀罗尼五轮宝塔。

巴米扬大佛共有两尊,都傍山而凿,西面一尊,凿造于五世纪,高55米,着红色袈裟;法显、玄奘,当年就曾专门到过巴米扬,顶礼膜拜过这两尊大佛。他们在各自的著作《佛国记》和《大唐西域记》,就对巴米扬作了生动的描述。《大唐西域记》中,玄奘就赞美“梵衍那”“多小川泽”,“众池澄碧,林树青葱”“王城东北山阿,有立佛石像,高百四五十尺,金光晃曜,宝饰焕灿。确实,千年的佛像超越了宗教党派,超越了民族国家,甚至超越了时空,成为全人类所共同拥有的文化遗产。我2001年去阿富汗的时候,塔利班刚逃出喀布尔,但仍在周围山区打游击。局势凶险,每天都有死亡,虽然特别想去巴米扬,但最终没去成。外交官羌品兴先生长期在阿富汗工作,他就多次建议我,你可以去看看喀布尔博物馆,里面的佛教文物,“比亚洲所有佛教国家的馆藏品的总和还要多”;巨大的喷水系统建造成一个高高矗立的水塔。

当时天正下着小雨,劫后余生的喀布尔博物馆,门窗都已没了,只有一个新挂的白色条幅:”这可能是全世界最破烂的博物馆了,大楼残破成一个勉强还能站立的骸架。里面馆藏丰富、价值连城——甚至无法以金钱来衡量价值的文物,更早已毁灭殆尽。被毁的文物中,包涵了众多史前、希腊、印度等各个时期各个方面的艺术珍品。只留下偶尔几个伊斯兰教文物,孤零地陈列在这个四处漏风的博物馆角落里。以九龙壁和白塔等为代表的北海公园早已从封建帝王的居所和游乐场。

它堂而皇之行事的理由,是这些艺术品上的非伊斯兰偶像侵蚀了他们的信仰,因此,必须毁掉所有这些雕像或崇拜物。当博物馆的考古学家和历史学家以哀求的口吻,恳请他们放过这些承载着历史记忆的文物时,他们却报之以讥笑,讥笑地看着这些学者因文物被毁而流露出的痛苦和恐惧。上面的几张图片,第一张是被砸后的佛像,后面几张,则来自我从喀布尔旧书摊上淘到的一本博物馆介绍,里面这些艺术雕像,只能永远留在这本卷边的书里了。佛告金刚手言:若有众生书写此经置塔中者。

和我讨论巴米扬大佛的命运时,一些阿富汗官员剖析,塔利班以大佛作赌注,可能是想以极端手段,批驳国际社会取消封锁,但它却以其愚昧、残暴、破坏、偏执的形象遭到国际社会的唾弃。愤怒的美国人攻打阿富汗,最终推翻了塔利班政权,猎杀了本·拉登。但20年的战争厮杀之后,美国人发现,除了付出几千条生命和几万亿美元损失外,似乎也没改变阿富汗什么,塔利班依然顽强,战火依然在继续。“在什么地方,不应该尊重的人受到尊重,应该尊重的人得不到敬意,在那地方,一定会发生三件事情:画布中央是烟台的标志———烟台山老灯塔、奇山所城和蓬莱阁等。

”20年,中国埋头苦干,崛起成了世界第二大经济体;但这个世界,我们却看到了太多的狂热、愚蠢和苦难,很多狂热、愚蠢和苦难,还在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