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克孜尔石窟位于新疆维吾尔自治区拜城县克孜尔乡东南,石窟大约建于公元3世纪,止于公元8世纪至9世纪,是我国开凿最早的大型石窟群,它与甘肃敦煌莫高窟、山西大同云冈石窟、河南洛阳龙门石窟并称为我国四大石窟。新疆龟兹研究院赵莉研究馆员经过二十余年的研究,对所有能搜集到的流失海外的克孜尔石窟壁画进行了原位考证和全面的复原研究,其《克孜尔石窟壁画复原研究》近日由上海书画出版社出版,。

赵莉在接受“澎湃新闻·古代艺术”(..)采访时表示,“过去德国探险队的考察报告是我们从事克孜尔石窟研究人员的案头书,这套书出版以后,相当于把我们流失海外的克孜尔石窟壁画的家底摸清了,也复位了。”克孜尔石窟内涵丰富,尤其是壁画,一直以来都是学术界关注和研究的热点。19世纪末、20世纪初西方探险队来到克孜尔石窟考察探险,揭取了大量的壁画,对石窟壁画造成严重破坏。据统计,遭到切割壁画的洞窟有59个,揭取壁画面积近500平方米。

这些壁画现分藏在德国、俄罗斯、英国、美国、法国、匈牙利、韩国和日本总计8个国家的20多家博物馆和美术馆。新疆龟兹研究院赵莉研究馆员经过二十余年的研究,对所有能搜集到的流失海外的克孜尔石窟壁画进行了原位考证和全面的复原研究。其研究成果现已集结成专著,《克孜尔石窟壁画复原研究》近日由上海书画出版社出版。克孜尔石窟位于新疆维吾尔自治区拜城县克孜尔乡,大约建于公元3世纪,止于公元8至9世纪,是中国大型石窟之一,也是中国开凿最早的石窟群。

19世纪末、20世纪初西方掀起的西域探险热潮,先后有俄国、日本、德国、英国和法国等探险队来到克孜尔石窟考察探险。大量珍贵文物被随意掠夺,尤其是石窟壁画,破坏严重,使得研究工作难以深入开展。同时,由于当年探险队对洞窟没有按照考古学的规范进行命名,再加上考察记录不完整,被揭取的壁画因脱离母体而出处混乱,加大了整体研究的难度。因此,迄今为止尽管国内外学术界对于克孜尔石窟壁画已有不少的研究成果和专著,但是有关克孜尔石窟壁画的原位考证与复原这一基础性的研究工作始终处于停顿状态。1998年,新疆龟兹石窟研究所为了全面开展龟兹石窟研究,将“流失海外的克孜尔石窟文物研究”列为重点研究课题之一,并启动了这项艰巨的任务。

期间,新疆龟兹研究院的赵莉研究馆员联合德国、俄罗斯等馆藏机构的专家,在充分占有文献、实物材料的基础上,以严密的考证、高科技的图像数字化技术,对克孜尔石窟壁画做出系统梳理,并根据调查研究成果,对所有能搜集到的流失海外的克孜尔石窟壁画进行了原位考证和较全面的复原研究。提及壁画,人们更为熟悉的是敦煌莫高窟的壁画,一般公众对克孜尔石窟的了解并不多,关注度也没有那么高,这是为什么?

相较而言,敦煌石窟保存得更完整,它没有经历过宗教的更迭,佛教一直延续下来。克孜尔石窟也是因为德国探险队来揭取壁画以后,引起国内外学界的关注。但是,克孜尔石窟保存的完整程度肯定不及敦煌莫高窟,因为这里经历过宗教更迭。以前龟兹人都信仰佛教,10世纪以后,随着宗教的更迭,当地很多石窟寺就被废弃了,也遭到一些破坏。比如冬天,当地放牛、放羊的人路过,会从外面掇拾些柴草拿到洞窟内点燃取暖,所以有些洞窟中的壁画被烟火熏黑了。

但是,克孜尔石窟在国际上的影响力很大,因为佛教从西向东传播,新疆是第一站,克孜尔石窟从规模上来说是中国境内规模最大的石窟群之一,时代上也是最早的,比敦煌莫高窟要早100多年,但是因为种种原因,我们到现在还在做基础研究工作。石窟寺研究,首先资料要完整,但是克孜尔石窟被破坏严重,甚至有些洞窟就成一个裸窟了,壁画全部被揭去了,大部分洞窟也是千疮百孔的,图像内容不完整;

另外敦煌莫高窟年代分期很明确,石窟或壁画上的纪年写得很清楚,龟兹石窟的榜题大部分是龟兹语,这是一种死文字,保存下来的就不多,现在残存的一部分也都已经漫漶不清了。克孜尔石窟年代分期有几家之言,比如德国的格鲁伦威德尔、瓦尔德施密特他们做过分期,国内最早的是北大的阎文儒教授也进行过分期。后来宿白教授也给克孜尔进行过年代分期,得到了学界的肯定。再后来,我们新疆龟兹研究院的霍旭初先生在宿白先生年代分期的基础上,又给克孜尔石窟进行了年代分期,分期的洞窟数量超过了前人。近年来,北大的李崇峰教授和魏正中教授对克孜尔石窟也都做了年代分期工作。
相较宗教更迭对克孜尔石窟壁画的破坏,19世纪末20世纪初外国探险队对克孜尔石窟的破坏性要更大,克孜尔石窟壁画遭受的具体破坏情况是怎么样的?19世纪末20世纪初,在西方掀起的西域探险考察热潮中,先后有俄国、日本、德国、英国和法国等探险队对克孜尔石窟进行考察探险。这些探险队在探险考察过程中,程度不同地都从克孜尔石窟掠取了壁画、雕塑等珍贵文物。克孜尔石窟洞窟形制保存较为完整、壁画尚存的洞窟近70个,除了谷内区的一部分洞窟,即第97窟至第104窟这一组洞窟由于位置较高,不容易攀登,才幸免于难。
而其余洞窟的壁画几乎毫无例外地都遭到了外国探险队不同程度的切割、剥取。目前统计,遭到切割壁画的洞窟有59个,揭取壁画面积近500平方米。从20世纪初开始,西方各国探险队接踵而至克孜尔石窟考察探险,或多或少都从克孜尔石窟揭取了壁画,其中德国探险队揭取的最多。“二战”后,苏联红军从柏林带走了一部分文物至圣彼得堡,其中就包括新疆壁画等文物,现在保存在俄罗斯国立艾尔米塔什博物馆。现在已知的流散海外的克孜尔石窟壁画大部分保存在德国柏林亚洲艺术博物馆,其次是俄罗斯国立艾尔米塔什博物馆,其它的散藏在英国、美国、法国、匈牙利、韩国和日本等国,总计8个国家20多家博物馆和美术馆。
美国就有11家博物馆和美术馆藏有克孜尔石窟壁画,一共有约50块;截至目前,我们调查到的流散海外的克孜尔石窟壁画流失总数在465幅左右。不过,我相信以后随时还会有海外私人收藏的克孜尔石窟壁画浮出水面。经过20多年的不懈努力,已经完成了对大部分壁画的原位考证与复原工作,在原始资料缺失的情况下,您是如何完成壁画的原位考证的,需要克服哪些困难?
石窟是佛教艺术的综合体,由石窟建筑、壁画、彩塑三位一体而构成,它们中的任何部分都不是单体的艺术作品。每个洞窟中的一尊尊塑像、一幅幅壁画,将其精心组合布局,都有其特殊的宗教含义和功能。不同派属、不同时代的石窟壁画有着不同的题材内容和组合。由于历史原因,克孜尔石窟壁画被西方探险队肆意切割与肢解,使它们脱离了母体——石窟,留下的是斑斑斧痕,满目疮痍,给石窟本身造成了无法估量的损失,也给整体研究工作带来了巨大的困难。我在前人研究的基础上,通过无数次在克孜尔石窟逐个洞窟勘验并与残存壁画进行图像缀合,落实了大部分流失海外的克孜尔石窟壁画所属洞窟和原位。
其次,将窟内被揭取壁画尺寸与流失壁画尺寸进行校勘;而壁画色彩、绘画风格及技法也是不可或缺的复原条件。例如,第4窟右甬道外侧壁被德国第四次探险队揭取的一幅尺寸为114.00×69.00的壁画,画面内容为一身金刚力士和一身天人,原德藏编号为9045,后被运至俄罗斯圣彼得堡,现收藏在国立艾尔米塔什博物馆,馆藏编号为-856。德国柏林亚洲艺术博物馆档案卡片上记录这幅壁画出自“日本人窟”,即现行编号第179窟。
然而,我在第179窟没有找到与此幅壁画相应的揭取痕迹,因此排除了该壁画出自第179窟的可能性。其次,根据壁画下部的纹饰以及壁画色彩,最终确定这幅壁画出自第4窟右甬道外侧壁。但是,揭取壁画尺寸为140.00×133.00,远远大于编号为-856的壁画尺寸,毫无疑问,大部分壁画在揭取时就被破坏了。将这幅壁画复原后再仔细辨别,发现天人脚下有绿色的水,水边有一只黑色的鞋,因此推断出壁画左侧的立佛和力士是一个佛传故事“佛陀掷山”,壁画右侧的立佛和天人是另一个佛传故事“耶舍出家”。如果不是对克孜尔石窟十分熟悉,流失海外壁画复原工作将无从下手。
把两块壁画拼接在一起不是随意的,这个过程就像刑侦破案,需要寻找各种证据,不能放过任何蛛丝马迹。它给学术界提供了比较完整的克孜尔石窟壁画图像资料,也是当前石窟寺保护利用工作的最新成果。这套书的出版将对深入挖掘克孜尔石窟寺内涵以及推动克孜尔石窟考古、艺术的深入研究具有重大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