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日,在“时代印痕——唐世储雕塑生涯六十年回顾展”举办之际,记者与唐世储先生在上海油画雕塑院美术馆里聊起了他的雕塑梦。1964年8月26日清晨,一艘江轮沐着晨曦,驶入了黄浦江。唐世储站在甲板上,看着一艘艘挂着各色旗帜的货轮从身边驶过,不远处的外滩建筑群在阳光的照耀下一派金黄。22岁的他萌生了一个“上海梦”——有朝一日,自己做的雕塑能竖立在这座美丽的大城市。唐世储从小喜爱绘画,曾经很想成为“中国的列维坦”。其中囊括了徐悲鸿、林风眠、刘海粟、关良等几乎所有重要的第一代油画家的重要作品。
考入四川美术学院雕塑系后,他很快就爱上了这门艺术。有一年暑假,他随老师从重庆出发,沿成都、西安、咸阳、天水、洛阳、平遥、太原、大同抵达北京,在一路的寻访过程中,中国古代雕塑的精华尽收眼底,令他终身受益。“尽管雕塑与绘画有诸多相通之处,但两者还是有着很大的差异。雕塑在诞生之初就具有纪念性,它与人类文明的发展密不可分。”唐世储告诉记者,早在求学时,他心中就有了一份浓厚的纪念碑情结。我对湖北的这群青年雕塑家的创作。
他深感创作纪念碑性质的雕塑作品是一个雕塑家应该做的事情,也是雕塑家实现自我价值和社会价值最好的渠道和载体。刚到上海时,唐世储被分配到上海工艺美术学校教书,后来被调到上海市政府城市规划办公室。虽然在很长一段时间里,雕塑并不属于唐世储的本职工作,但他并没有放弃自己的雕塑梦。1986年被调入上海油画雕塑院后,他全身心地投入了艺术创作。1976年,唐世储受委托为上海宝山烈士陵园设计大型纪念性浮雕。雕塑家很好的诠释了这些战士在残酷的战争当中多么渴望给予我们和平。
”这座宽20米,高2.5米的《战斗·胜利》就此奠定了唐世储纪念性雕塑的风格。1984年,唐世储为龙华烈士陵园创作的征稿方案《把牢底坐穿》,是一件极具内在张力和视觉震撼力的纪念性雕塑。唐世储采用深浮雕的形式,将革命者屈身于一个狭窄的空间中,连脖子也无法伸直,以此暗指革命者身陷囹圄。他吸收了西方现代雕塑相对比较简洁、注重结构和形式感的风格特点,成功地塑造了一个意志坚强的革命者形象。如果说《把牢底坐穿》更多的是借助躯体的弯曲给观众带来视觉的震撼,那么,在创作于2000年的《龙潭三杰》中,三位人物就像是被囚禁在黑暗中,只露出三尊带着坚毅眼神向外张望的头像。并成为画家、雕塑家们最乐意塑造的佛教人物之一。
此次展览的策展人、上海油画雕塑院美术馆副馆长傅军认为,与《把牢底坐穿》纯粹是基于艺术的想象不同,《龙潭三杰》是对于真实历史人物——李克农、钱壮飞、胡底三位中共中央情报人员的艺术性再创造。从这一真实历史题材的创作中可以看到,雕塑家只有建立起对历史的真实感情,体悟历史,理解历史中的人物,才有可能创造出有血有肉,而非概念化的作品。唐世储与巴金先生是同乡,上中学时,他常常经过巴金的老宅。印象中,老宅门口有一扇常年紧闭的黑色大门和一对石狮子。我们的雕塑家进一步深入关注当代文化意义的公共艺术。
巴金晚年在《随想录》中大声疾呼“讲真话”,唐世储读后肃然起敬,很想为巴金塑像。可是当时的巴金因为身体原因已鲜少出现在公众场合,也不再接受拜访。恰好,唐世储的朋友为他提供了一套珍贵的巴金生活照,通过照片,唐世储反复揣摩巴老的神韵,完成了对巴金的致敬之作。这件《不说假话——向晚年巴金致敬》完成于1995年。唐世储有意识地将巴金的眼睛微微收拢眯起,若有所思地目视前方。为了让人们看清他那充满忧患意识又睿智深邃的目光,他对架在鼻梁上的眼镜采用了意象化的独特处理,只保留眼镜的主要框架和结构,而让镜片完全留白。巴老嘴巴微张,仿佛有话要讲,又仿佛正处于内省反思的状态中。唐世储力求通过这尊小小的雕像,浓缩和概括出巴金跌宕起伏的人生经历,以及他的思想和精神。特别是南京的河西规划和建设让雕塑家们大惊——如此美丽的城市。
二十多年过去了,今天看来,这件肖像雕塑仍具有感人至深的魅力。除了巴金,唐世储还为许多伟人、名人制作过雕塑,比如邓小平、朱德、宋庆龄、黄兴、陶行知、胡愈之、刘海粟、爱因斯坦等。上海鲁迅纪念馆收藏的《孔乙己》,是唐世储雕塑的第一个文学人物。他塑造的孔乙己眼睛直直地向上盯着,眼神空洞,皱纹纵横深陷,带着一脸的惊愕和惶恐。此时的他被丁举人打断了腿,匍匐在地上爬向柜台,抬起头,用微弱的声音向柜台伙计讨要一碗酒。邀请著名雕塑家创作寺庙雕塑、城市雕塑。
那微弱而又沙哑的声音,在唐世储心中仿佛是一声惊雷,他着力塑造的,就是孔乙己在开口那一瞬间的表情。为了让观众的注意力集中在脸部,他还有意识地舍弃了孔乙己头像的背部,从而强烈、鲜明地揭示出孔乙己混沌、茫然、无助的内心世界和精神状态。在近60年的创作生涯中,唐世储创作了近100件肖像雕塑。“先要看骨相,还要细致观察对方的眼睛、眼窝、嘴唇、下巴…该雕塑主创者、著名雕塑家、鲁迅美术学院常务副院长田奎玉教授昨日向记者介绍。
要知道一个人的表情怎么变、动作怎么变,就需要懂一些解剖知识。在傅军看来,唐世储深入了解每一个对象的经历与心境,通过外形找到内心的痕迹,进而抓住人物本质的形象特征,最终展现出对象的精神气质和思想内涵。无论是对孔乙己的同情,还是对巴金的敬重,抑或是对红军战士父亲的关切,都体现出他对于人的尊严、命运、价值的维护和追求,这是一种高尚的胸怀、素养和情趣,也是一个艺术家创造优秀作品的人文底色。直斥刘海粟的学校是野鸡学校。
“如果要问我60年前的雕塑家梦、57年前的上海梦算圆了吗,我想大概算是吧。南浦大桥浦东段的不锈钢抽象雕塑《纽带》、黄兴公园里的《黄兴像》、中共上海市委党校里的《马克思与恩格斯》、浦东张江的《爱因斯坦像》、刘海粟美术馆前的《刘海粟像》、上海电影博物馆门前的《影魂——谢晋》等。”他这双与泥巴打了快60年交道的手早已变得皮糙肉厚,指关节变形,甚至无法握拳了。“我有一位建筑师朋友自称是泥瓦匠,那我们搞雕塑的不就是泥水匠吗?雕塑家对人物的服饰、道具、表情、动作、内在的精神气质都给予了准确的把握。
如今,年近八旬的唐世储心中一直期待着雕塑艺术能进一步走进人们的生活。“我们这一代雕塑家注重塑形,用材料服务于造型,注重手头功夫。现在的雕塑家更注重抽象,注重材料本身的美感,把形式美做到极致,这是一种进步。艺术需要创新,需要胆子壮、‘脸皮厚’,但不能为了创新而创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