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纪念伟大的文学家、思想家、革命家鲁迅诞生140周年、逝世85周年,10月19日上午9时整,鲁迅生平陈列展暨“鲁迅的道路”在北京鲁迅博物馆正式同公众见面。他介绍说,“这次展览共计拿出518件文物,600多张图片,并且引入声光电多媒体技术以及雕塑作品,可以说令人耳目一新。这其中的最大亮点是呈现了过往从未展陈过的馆藏一级文物,还有些珍贵的文物文献。为配合新版‘鲁迅生平陈列展’,北京鲁迅博物馆还将陆续推出一系列线上线下活动和新型文创产品。
他在发言中说,开展鲁迅的生平陈列是有难度的,“一者鲁迅是作家,思想家,他的优长在学问文章,他留下的多是文字和观念,实物也多是手稿、书籍,资料形式单一——多加说明文字,难免会影响观众的视觉感受;二者鲁迅是国民作家,在民众中的普及率和认知度很高,参观的朋友都读过鲁迅的著作,对鲁迅有不同程度的理解,从不同的观众角度来看,生平陈列或有缺失,或有偏颇,或有夸张,不同意见也是在所难免的。
”黄乔生指出展览是为观众制作的,“展览需要观众,也依靠观众。与观众互动交流,听取观众的意见,是博物馆办好展览的根本保障。因此,我有一个想法,‘鲁迅生平陈列’今天跟观众朋友们见面,只是一个‘未定稿’,还请观众朋友们提出意见和建议,便于我们进一步修改完善。”就澎湃新闻记者现场观察,此次鲁迅生平陈列展暨“鲁迅的道路”并没有设专门讲解员。北京鲁迅博物馆研究室主任、学者姜异新告诉记者,恰如黄乔生副馆长在发言中所说,关于本次纪念展览的策划意图、制作水平和价值意义等,也就是所谓“优点”“亮点”“创新点”之类,想留给观众评说。
“我们拟于2021年10月20日起至2021年12月31日,开展以‘观瞻:观众朋友们可结合个人观展印象,就鲁迅的文学、思想及其历史、社会价值和当代意义表达观点,抒发感想,提出意见和建议。”据了解,北京鲁迅博物馆建成于1956年,位于北京市阜成门内宫门二条19号鲁迅故居内,是新中国最早建立的“人物传记性博物馆”。北京鲁迅博物馆同鲁迅故居,以及中国博物馆协会比邻而居——鲁迅在1912年来到北京,在这里生活了长达十四年,并曾四次搬迁。此处旧居是他来到北京之后的第四个住处,也是在北京的最后一个住处。鲁迅曾说,“世上本没有路,走的人多了,也便成了路。”他对于“路”的诠释和个人生平业绩充分体现了新旧交替时代,一代进步知识分子身处乱世,艰难求索,披荆斩棘,勇往前行的光辉历程。
鲁迅的道路是“从没路的地方践踏出来”,“从只有荆棘的地方开辟出来的”,是“踏了铁蒺藜向前进”,更是“沿着无限的精神三角形的斜面向上走,什么都阻止他不得。”无论是弃医从文,以文艺的灯火照亮国民精神的前途,还是一生为沉默的大多数呐喊,最终成为中国共产党忠诚的同路人,无不显示出鲁迅为中华民族在精神上站起来、强起来,屹立于世界文化之林义无反顾、勇往直前。可以说时至今日,我们仍然走在先生所开辟的新文化的道路上。
鲁迅生平陈列是鲁迅博物馆的基本陈列,主要讲述鲁迅一生走过的道路,取得的业绩,产生的影响。此次展览紧扣“鲁迅的道路”这一主题,向观众呈现从青年时期的“我以我血荐轩辕”,到晚年“俯首甘为孺子牛”的道路选择。鲁迅为人民的觉醒呐喊,为新文学的建设苦干,为社会的进步奋斗,成为一代宗师,影响深远。进入展馆,在顶部透光的序厅内,一件巨大的金属雕塑“破土而出”,直冲天际。
装置作品采用中空设计,四壁上镂空雕出鲁迅作品中的名言警句,“民族魂”三字清晰可辨。装置中间嵌入一个满是铁锈的正方体,则令人不难想到鲁迅在《自序》中曾冷静地写道,“假如一间铁屋子,是绝无窗户而万难破毁的…”而从整体造型上看,又不难令人联想起他的历史小说《铸剑》,或是他在厦门大学教书期间,指导青年文学团体出版的《波艇》月刊的封面。装置作品的涵义阐释多元,并非定于一尊,恰如此次展览“未定稿”的指针所示,“鲁迅先生是咱们中国老百姓最熟悉的作家之一,他的不少作品都是脍炙人口。
每个观众都可以在这件作品面前,都可以得出自己的读解。一望无际的荒原上,一条曲折蜿蜒的道路逐渐廓清,展现在世人面前。画作一角的展板上,写着鲁迅在《野草》中的题词,“我将大笑,我将歌唱。我以这一丛野草,在明与暗,生与死,过去与未来之际,献于友与仇,人与兽,爱者与不爱者之前作证。”画作左手边,展览以鲁迅生平所历地理为经,以他在该地生活、工作的过往为纬,“绍兴”“南京”“日本”“杭州、绍兴、南京”“北京”“厦门”“广州”“上海”,八个板块渐次展开。
值得一提的是,每个板块除了由地域命名,更配以鲁迅作品中的诗句点题。比如在第一个板块家乡“绍兴”,题为“风雨如磐暗故园”;而在“日本”板块,则题为“杀人有将,救人为医”,不难令人联想到鲁迅在仙台学医的经历。每个板块起首的展柜中,大都设有一面多媒体触屏,鲁迅相关的影像资料不间断滚动播出。观众也可以通过点击屏幕,查阅先生生前小说、诗作和杂文的影印版文献资料。众所周知,1904年发生在中国东北土地上的日俄战争,是鲁迅弃医从文的人生转折点。鲁迅在仙台医专求学时,观看日方为这场战争制作的幻灯片。此次展览呈现了仙台医专细菌学教研室使用过的15张幻灯片,令往来观众无不驻足良久。
鲁迅博物馆分上下两层,“厦门”“广州”“上海”三个板块位于负一楼的展厅内。从一楼展厅拾级而下,楼梯旁墙面的壁画中标识出了北京前门以及老火车站——随着楼梯向下,画作的内容也转换为上海外滩万国建筑群和厦门鼓浪屿海面上的帆船。据史料记载,鲁迅在广州中山大学教书期间,继续坚持文学革命理念,时任中国广东区执行委员会书记陈延年、中共广东区学生运动委员会副书记毕磊曾多次同他会面,并转赠他不少进步刊物。在这座“远东的大都市”,夫人许广平诞下他们的儿子周海婴。
鲁迅除继续担任中国左翼作家联盟名义领导人外,还加入中国自由运动大同盟和中国民权保障同盟,与多位中国共产党人有过密切接触。1932年,时任中国工农红军第四方面军4军12师师长陈赓负伤到上海就医,曾秘密向鲁迅介绍鄂豫皖红军斗争情况。在鲁迅家中,陈赓随手画的鄂豫皖革命根据地地形图,被鲁迅一直珍藏。姜异新告诉澎湃新闻记者,鲁迅先生并不仅仅是一位伟大的文学家,在很多学科领域都非常有建树,“比如说生物学、矿物学、金石学、版本目录学、美术等等,他都造诣颇深。
”“上海”板块专门辟出空间,呈现鲁迅对新兴木刻运动的贡献。恰如他在为《木刻集》所作的序言中所说,“木刻是中国所固有的,而久被埋没在地下了。新的木刻是刚健,分明,是新的青年的艺术,是好的大众的艺术。”在鲁迅博物院的尾厅,以“又为斯民哭健儿”为题,呈现了鲁迅死后下葬的场面,以及后世艺术家创作的多幅鲁迅肖像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