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古开今塑精魂——记青年雕塑艺术家纪峰

2016年11月28日，我随安徽作家代表团抵达首都大酒店，出席中国作家协会第九次全国代表大会。第二天上午还属报到时间，下午预备会，我可以不参加。提前与在京工作的乡友约好，说我要去通州张家湾探望卧病在床的忘年友冯其庸老先生，请他为我准备辆车。冯夫人为我们相互作了介绍，说他是冯老的爱徒，也是安徽人，老家在皖北界首，是位很有成就的青年雕塑家，并指陈列在客厅条台上的几件泥塑和铜塑作品，说这都是他捏的。他送我们出门，并在张家湾芳草园25号冯老家那古朴的大木门前合影。被中国艺术家广泛模仿的抽象画家里希特作品以及录像艺术之父白南准的早期作品让观者驻足良久。

他四十来岁，一个温和恭谦，满身阳光，又略带一丝羞涩的帅气青年。我们交换了手机号码又加了微信，临上车时，他说，若有机会，他会到安庆看我。至于他说到安庆来看我，我想那只是句客套话而已，根本没当真。但我心里有个疑惑，冯老是国学大师、红学大家，他一个雕塑家，怎么会出自冯老的门下？这本书是韩美林先生为他题写的书名，还有题词“后浪在推”，有很多雕塑艺术界名流写的文章，其中就有：是一个当代艺术家云集之地。

陈培一写的前言，冯其庸先生写的序，并附有根据“纪峰雕塑艺术研讨会”录音整理的发言记录，出席的都是当代雕塑界名家。这本书，不但解了萦回在我心里的疑惑，且引我走近了纪峰。界首自古就是中国传统工艺美术的主产地，有很多陶艺工厂和作坊。那里的彩陶闻名遐迩，不但出产各种生活器皿、动物、走兽泥塑摆设和装饰，还出产佛道造像。他生活在这种民族传统工艺氛围浓厚的环境中，自幼受到熏陶，喜欢上了捏泥巴。不仅揭示了艺术家在西方现代主义艺术运动中的角色和意义。

从捏泥人、泥狗和器皿中，他的艺术天赋得到启发和滋养。17岁那年，他想要突破提升，怀着艺术的梦想，带着他的作品《李白》《杜甫》《西厢记》《西游记》《关羽》《菩萨》《爷爷》《表弟》等，只身来到北京，想要报考美术学院。冯先生从他的那些浸润着中国传统艺术血液，有些稚嫩又颇为生动有趣味的作品中，发现了他在雕塑方面的潜质。冯先生慧眼识珠，建议他继续沿着自己的路自由地走下去，不要去钻那个受规矩框定的盒子，进去了，就难得出来。展示当代前卫艺术家对于新农村建设中公共空间的文化想象和当代思考。

他放弃了上美院的想法，被冯老推荐进了“中国美协”韩美林先生的艺术工作室，成为韩先生的入室弟子，边工作，边跟韩先生学习雕塑、绘画和书法。中华五千年文明，历史悠久，文化底蕴丰富，艺术营养取之不尽，用之不竭，只有把艺术之根深深地扎入到中华民族这块肥沃的大地上，才能更好地开花结果，久立于世界民族之林。”二十多年以来，纪峰追随韩先生学习雕塑、绘画、书法、工艺设计、陶瓷等艺术实践，从一个尺寸大小的雕塑到室外巨型雕像，从艺术创作实践中学习艺术创作。观察者网讯美国艺术家杰夫昆斯JeffKoons创作的一只不锈钢兔子雕像Rabbit。

有一次，他创作了一件龙马的雕塑，请韩先生斧正，先生先给予造型立意上的肯定，然后指着龙马头对他说：”韩先生用左手握住龙马泥稿的头，右手按住龙马的颈，将马头拧向左边。同样的方法，将马尾拧向右边，把马的两条展直的前腿扭成弯曲的，又在马的身上画了两道装饰线，龙马一下就活了起来。韩先生说，别小瞧这一拧一扭，看似简单，实则是需要学识和修养。又指着加宽了的云浪说，做雕塑要考虑到作品的稳，室外巨型雕塑更要稳，这要力学和物理学的知识，否则很难做出合格的永久性的雕塑。韩先生要他向中国传统雕塑学习，学习其中的整体感、力量感和装饰性。汇集了来自世界各地知名艺术家们创造的壁画和涂鸦等色彩斑斓的画作。

每个星期天，他一早就上冯老家，冯老指导他读书，给他开列必读书目，为他选习碑帖，教导他：搞艺术的人需要综合文化修养，有了深厚的知识积累，才能创作好一个人物；塑造人物，和写人物传记同理，首先得深入研究这个人物——他所处的时代、他所经历的历史、他所从事的专业、他的精神品格等，这都要有文化学养为根基。他开始尝试创作不同材质的人物、动物和佛释道造像，也试着用抽象的写意手法来创作。他们像父子一般，共同游览祖国名山大川，寻访文化遗址。孕育了众多杰出的文学家和艺术家。

从冯老的序文和纪峰后来出版的《纪峰雕塑作品选》的自序中得知，那次去西部考察唐僧取经路线，他们一起走西域，穿大漠，翻越天山雪川，入祁连山马蹄寺，探黑水城，访居延，走阳关，游敦煌。他们游历了麦积山、云冈石窟、龙门石窟、和田、喀什、车库、千佛洞，还走访了江南大地，游黄岳奇峰。冯老沿途给他上课，所到之处，为他讲解那些艺术遗迹产生的历史背景，分析它们的艺术特色，要他向民族传统雕塑学习，向古人学习，要研究古人的文化精神气质，同时还要求他学习今人，观察今人的气质和性格，研究普通劳动者、工人、农民；是艺术家把手工拉面的技法延伸到了雕塑中。

研究艺术家、学者、表演家、诗人，观察他们的生活习惯、精神气质、行动举止、待人接物，等等，无不是一个雕塑家必须要做的课题。冯老要求他要学术性地读书，要继承和发扬“东方神韵”之路，这和他的另一恩师韩美林对他的教导“民族的才是世界的”不谋而合。他的创作将沿着以学术泰斗、文化名流为对象的创作主线继续走下去。他问我近期可有空，说他想元宵节一过，就来安庆给我做雕塑，并说当然要在我同意的前提下。这是我所没想到的，数月前，他只说若有机会，会到安庆看我，我只当是随口客套，没想到他是位如此真诚实在之人，还是专门从北京来为我塑像。使得现代艺术家们不再知足于仅仅为园林。

他摆一下手，笑笑对我说，今天，我们就说说话，聊聊天，讲讲您的情况和创作，让我更多地了解您。说我的童年少年青年，说我的梦，说我的快乐，说我遭际的磨难，说到高兴处我放声大笑，说到那些为我制造苦难的人时，我说他们是我的恩人，是我最要感谢的人，若没有他们给我的重压，我就出不了那么多的作品，就没有我的今天。苦难并非灾难，我要高声歌唱苦难，我真心地感激那些给我制造苦难的人。据园林艺术家和建筑家们的看法。

午饭后，我陪着他们参观我的书库，浏览我的样书和藏书，回到书斋，我拿出近期画的画，请他批评。他微笑地一张张看过去，说我的画干净、清新、安静，看了能让躁动的心宁静下来。我的作品中虽然有过潘玉良雕塑、李清照像的描写，那是根据我的想象而描写的，真正看人做塑像这还是第一次，我盯着他的手看。“您的眼睛清澈，像天真无邪的孩子一样纯净，一点看不出您历经的风霜，您的笑容溢淌着善良、慈祥、真诚。”他说他在冯老家的第一眼就发现了我的精神特质，就是这种东西感动了他，他就有了为我做像的冲动。为表彰知名艺术家袁熙坤长期以来为中玻两国文化交流和两国友谊作出的贡献。

若莫50分钟，一个拳头大的泥像小稿就在他的手里完成了。他说，光像不行，他追求的是以形写神，要努力让您的性情品格、思想境界，您历经的磨难，您的风骨，和您的纯净、善良、慈祥凝结于生命之一瞬。他把泥稿用薄膜包好，放进工具箱说，今天收获很大，明天他还在同一时间来。我要留他吃晚饭，他却说他还是第一次来安庆，想利用晚上时间浏览下这座古城，晚饭就不麻烦了。没有任何寒暄，他就从工具箱中拎出泥袋，取了一块足有三斤重的塑泥，棒在手上，说要重新做个大的。他边捏泥边说，他昨晚上想了一夜——如何塑出您的文品文心，以及您的神髓和韵致，让人一眼就能认出那就是您，看到您的慈祥善良和纯净的内心。着名写实性古代人文艺术解密节目艺术家电视艺坛人生稀有的将金漫秋归入了视野。

他说，您的笑容很有魅力，您的眼睛很单纯，不像一个80岁老人，倒像一个不谙世俗的女孩，可您又是经历苦难冶炼过的一个坚强的灵魂，我如何才能把您的这些特殊真性情、真精神表现出来呢？西方人遵从的是自然主义，我们是中国人，我们的艺术理念是现实主义和浪漫主义的结合。他一边捏泥稿，一边与我说话，艺术的、文学的、历史的，上下五千年，纵横八万里，我们的家庭、儿女，我们的作品，还有创作感悟，无所不谈，没有任何禁区，想到哪里聊到哪里，就像交往多年的老友。我对他的认识更加深了，也更体悟到他的艺术才华、他对雕塑艺术的虔诚挚爱和追求。我也觉出了我们对于人生遭际的苦难，有着相同的理解和认识，他也是一个坚决把困苦踩在脚下的人。未来主义的艺术家喜欢以正在动着的机器或人物为体现主题。

他做每一件作品，都是那么全力以赴，他要让他所雕塑的人，像他的雕塑作品，而不是让雕塑作品像人。每创作一个作品，都要先认真阅读这个人的作品，研究这个人的行状，认识这个人的真精神、真性情，提拎出这个人的风骨和神髓。他做的《巴金像》，舍去了形肖上的酷似，而是抓住了巴金那宽大有型的前额、风动的头发、慈祥的双目、紧抿的嘴角、前突的大下巴、松弛的肌肉，刻画出巴金老人那种让人难以形容的沉着。启功先生咧着嘴笑着，他从启功先生的笑中，找到他和佛的共性，那就是圆。他将启功先生的谦慎、和蔼、博学，都融进了他那带着天真的笑中，那是含有佛性的笑，一种福态的笑。他为大学者季羡林先生塑像，前后去季先生家做了十次。对于涉足当代艺术领域的中青年艺术家并不陌生。

每次去，他都是怀着敬意去的，但他仍然不满意，就是觉得未能塑出季先生的神韵风骨。第十一次上季老家，他一边和季老说读他作品的体会，一边为他塑像，突然的一瞬，他抓住了季老的神韵。《学者季羡林青铜像》就是在他第十一次上季老家后定稿的。饶先生的女婿、香港著名词作家邓伟雄博士，在纪峰工作室见到泥稿时，轻轻地对在场的朋友们说，他听到了他岳父大人的琴声。他做的《诗人学者叶嘉莹像》，让人看了一眼，就能认出她是叶先生。女性的外表线条与男性是有区别的，男性线条比较刚性粗犷，女性线条比较柔和优美，变化微妙，而叶先生又不是普通女性，她是名满海内外集诗人、词人、学者、教授于一身的人，她的气质不比一般女性，那是种胸有诗书气自华的气质。它最奇特、最引人注目的地方是骆驼的背部：唐代的艺术家别具一格地在驼峰上营造为一长方形平台。

他反复观察，敏锐地捕捉到了她的眼神、动态、瞬间的表情，他娴熟地用泥土将其定格在这一瞬，他感觉这个过程从未有过的愉悦轻松。为了加深对我的认识，他读我送他的14卷《石楠文集》，他用了大块时间，读完其中的大部分艺术家传之后，终于将真人大小的泥像修改得满意了。他为我创作的青铜头像，现在就陈放在我家的客厅里，受到所有来访客人的称赞，说那就是我！他不但给我们中华民族的精英塑像竖碑，还应邀给外国国家元首造像。赤道几内亚首都马拉博竖立的总统奥比昂高大的青铜全身像，就是出自他之手。是当时雕塑作品中唯一主张恢复英雄主义的艺术家。

从他近期发来的资料得悉，近两年中，他又创作了二十多件作品，既有古今文化名人、革命将领，还有《北方佛》和巨型的《十一面观音》。他的《观世音菩萨头像》以唐代塑像为蓝本，面部丰腴，耳目慈祥悲切，双唇含笑，头饰的表现尝试性地吸取了北朝像飞天造型和宋代的滚云装饰，是他多年来对中国历代佛教造像艺术的理解感悟。石楠，中国作家协会名誉委员、安徽省作家协会名誉副主席、安徽省散文家协会名誉主席、安庆作家协会名誉主席、安庆师院兼职教授、铜陵学院客座教授。包括数十名人民艺术家、功勋艺术家和众多颇具发展潜力的中、青年创作人员。

长篇传记文学《画魂·潘玉良传》《美神·刘苇传》《寒柳·柳如是传》《舒绣文传》《从尼姑庵走上红地毯》《刘海粟传》《亚明传》《陈圆圆·红颜恨》《不想说的故事》《张恨水传》《百年风流·艺术大师刘海粟的友情和爱情》《另类才女苏雪林》《海粟大传》《中国的女凡高·杨光素传》《中国第一女兵·谢冰莹全传》《潘玉良画传》等；长篇小说《真相》《生为女人》《漂亮妹妹》《一边奋斗一边爱》；此外岳敏君、张晓刚、方力钧等在春拍中有突出表现的当代艺术家。

2005年被评为“当代十大优秀传记文学作家”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