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新绛县城东北部的四府街,也保存着一座占地不小的文庙建筑群,属于新绛县的千年文脉所在。这是座州府文庙,规模原来应该不小,但是很可惜,不少建筑都毁于文革。据当地人说,过去的绛州因为始终没有出过状元,故文庙的围墙就不能建太宽,因此也就没设大门,而现在的大门是后期添加的附属建筑。当然,这说法也不能算靠谱,因为在日本人拍摄的老照片上,绛州文庙至少在民国时期还是有围墙的,照片显示是以棂星门为界,周匝建有矮墙环绕。
文庙的泮池,其实就是一个月牙形的半圆大水池,半径约为10米左右,碧色池水幽深莫测,据说始建于明代,距今有500多年历史。据说,鲁国曾经有一条河名叫泮水,就在这河边上,修建了一座学宫,称为“泮宫”。为了缅怀孔子,此后所有文庙就都附建水池,称“泮池”。在古代,凡是新入学的生员,都需进行“入泮”的入学仪式。大成门前现在开辟成了小广场,从门前到照壁之间的距离虽说不长,但附近居民在茶余饭后来泮池前扶栏观水,坐在棂星门前的石阶上拉拉家常也是很惬意的。
这座棂星门是四柱三间的石牌坊,修建在砖石台基上,以四根抹角方石柱支撑起宽大的悬山式石雕檐顶,檐下的仿木结构斗拱惟妙惟肖。这座牌坊雕工精致,不以奢华的纹饰夺目,周身尽显素雅质朴的气息,雕凿手法是明显的明清风格。文庙的棂星门基本上都是木质的,最多是砖雕砌筑而成,上面装饰有琉璃等,其实绛州文庙原来的棂星门也是一座三间木构牌坊,年久倾颓,不堪重负,随时有倒塌之虞。
后来在明朝正德十六年由知州李文洁下令改成石坊,以图一劳永逸,也算是一件功德。据传,文化革命期间,红卫兵造反派们来到庙里,捣毁一切,不少古迹都遭了秧;大成门的右侧,有一块下马石,上书“旨文武官员军民人等至此下马”,说的是不管是当官的还是打仗的,还是平民百姓到了文庙都要下马步行,以表达对孔夫子的敬仰。门内东西廊下陈列着多通宋元以来的巨碑和清代的捐修碑。其中原有一座宋人集字碑,用书圣王羲之的字拼成了《重修夫子庙碑记》。
那时就已经不能确认文庙的创建时间了,但想必应当在宋代以前,恐怕不下千年了。其下金、元、明、清各代屡有修缮,尤其明清时期三晋经济繁荣,文化发展,对文庙的修缮也更加频繁,从西廊下现存的众多捐资碑刻上,就可以看出当时官吏士绅之虔诚踊跃。大成殿修建在一米余的石台基上,前出宽敞的月台,并以石栏板围护,正前方登台处镶嵌高浮雕的二龙戏珠石刻。
大成殿得名于宋徽宗钦定,因为孟子曾经赞誉孔子为“集大成者”,所以宋徽宗就把奉祀孔子的大殿定名为“大成殿”。殿堂主体面阔七间,进深八椽,重檐歇山顶,正脊巍然高耸,气势宏伟,为华北同类建筑之最。当年文庙内古木参天,殿阁俨然,格局保存得十分完整,随着内战的席卷、文明的败坏和运动的冲击,大部分建筑被占用或者拆毁。明伦堂和尊经阁以及东、西两路的配殿、乡宦祠、先贤祠等建筑就是在那时候逐渐被毁的。
后来院中所植数株近千年的古柏也被伐倒,充作木料之用了。而今劫波渡尽,当初占地广袤、气宇轩昂的圣人之地早已衰败没落,山墙的红漆脱落,屋檐坍圮,柱子腐朽,屋顶上杂草丛生。苍老孤寂的大成殿就那样被世人遗忘,独守在破落的神台上,纤细的檐柱和同样显得有些瘦弱的斗拱似乎已有些撑不住巨大歇山顶的重压。斑驳脱落的墙皮和随处可见的残留白灰,述说着文庙曾经沦为粮库的那段不堪回首的往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