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走向“通透”的四个阶段,都在这雕塑里了 | 张小玉

最近小玉在写向京雕塑的这个系列时，生出了上面尼采的那句感慨。紧接着，在看《唐人街探案2》时，也听到了这句台词的引用。它是直接不加修饰的一种内心情感的外化，而这些情绪往往是艺术家本人作为一个敏感女性所带有的那种孤独、脆弱。所以小玉在理解这些情感的同时，又多了一些担心，常常沉迷在这样情绪的作品中，会不会自己本身也变成了这种情绪的感染者？动物更接近人的自然属性和本质性的东西，而杂技更多隐喻人的社会属性，人在一种结构关系或者权利关系里面，每个人都不得不扮演自己的角色。

每一次无尽沉坠的黑暗和每一次攀登的闪烁》名字起得特别好，我们的一生在社会中都扮演的是自己吗？你看那杂技中的人，每个人都要有标准的规定动作，你只是整个令人惊艳效果中的一个螺丝钉而已。这件《礼物》从侧面看，是个弯着腰手拿礼物的女人，她可能是我们的邻家阿姨，可能是我们和蔼的老师，或者生活中任何一个亲切的女性角色。可是，当你站在这巨大体量雕塑的正面时，就会有种巨大的压迫感，平生出一种不舒服的感觉——她的面部表情很怪，笑容和眼睛的搭配给人一种“强努”出来的不自然。

是呀，社会要求人们对待孩子要有亲和力，可是万一就是有人不想这样呢？我们的社会好像总是赋予一类人群特定的生存标准，要做出这和内心不同的样子，真的不会走形吗？就像群居能令我们避免那种独处的孤单，在人群中，我们希望全部存在得到陪伴和安慰。我们渴望一种亲密无间的情感，在一起洗脚这种私密的行为够得上亲密了吧？所有人有着临睡之前的松弛，表情是倦怠的，迷离的，恍然陷入到出神的状态之中，而气氛是静谧的，静谧得好像在举行一场秘密的仪式，我们相互依偎与触摸。

小玉也努力融入这人群中，试着像旁边那个女孩一样亲密而依偎的挽住身边人的臂弯，但是身在其中时，小玉发现所有人的眼神其实都没有看着围坐在一起的他人。几个人坐在一个脚盆里形成最容易交流的闭环，可每个人好像依然各怀心事并无交流。“在我的认知里面，我觉得就没有自由，或者说自由和限制就是一体两面，所有局部的自由，都是在整体不自由的前提下。”你看那《敞开者》，似乎褪去了一切外在束缚向外在敞开自己，可事实是，限制永远不可能被突破，最大的限制是来自于自身——《敞开者》的眼神是不聚的，眼珠偏向两侧非常奇怪，脚趾也交缠在一起。

这似乎都在显示出，即使我们真正一个人独处并希望得到自在时，其实也没能好好的聚精会神做我们自己。《一江春水向东流》这件作品，大概是体量最庞大的一件，它占据了几乎一整个展厅。S形的航线曲折破碎，水面上三三两两个人构成一组不同的关系，有彼此交流的，有相互协作的，有不甚友好的，被捆绑在一个狭小的空间中，微妙的关系也被放大了。那两个身穿蓝色衣服的像是夫妻，不过却背靠着背没什么交流，根本船桨都拿在一个方向了嘛，怎么可能劲使到事半功倍呢？再看这两个，应该是妈妈和女儿，妈妈似乎带女儿出来很开心，可女儿的脸上却没有开心的表情，而且妈妈甚至是感觉不到女儿情绪的。

但好在，大家的人生似乎都是在向前的，朝着同一个方向。一江春水向东流，既然永远无法达到人和人之间的和解，那就它流任它流好了。雕塑《你呢》，其实是这场《没有人替我看到》大展进门处的第一件雕塑。这件巨大的雕塑出现在那里时，让人会有一点不知所措，她在做什么？而当我们真的站在她巨型的身下时，其实就很容易懂了——顺着手指的方向看过去，她其实是在笑。那种表情是淡然而不矫揉造作的，那是一种轻松，一种真正的敞开自我，和你有种像式的手指交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