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上有些事物,原是与我们相距很远,与我们的生活没有什么关连,但又会出现在我们的日常生活之中,就如奥斯卡电影颁奖典礼、格林美音乐颁奖典礼、精神颁奖典礼、国际足协世界盃等全球盛事。我们不用跑到奥运的主办国,只要安坐家中,便能从电视机荧幕上欣赏各项赛事。媒体提供许多奥运的资讯,加强我们对这盛事的理解,让我们能接触这不是发生在我们日常生活里的新鲜事物。事实上,我们能够认识奥运这庆典,都是透过媒体的中介,而我们对奥运的记忆,都是媒体化的影像。
就如我们今天看到精神的影像,便联想起奥运会这体坛盛事,便会记起每隔四年的夏天,便有一件全球瞩目的盛事举行。本人喜欢追看奥运比赛,自小便会守在电视机前,观赏紧张刺激的奥运赛事,等待最新战果,还会阅读报章以获取更多精神明星的资讯。无可否认,我对奥运历史的认识、象征意义的理解,以至奥运精神的领悟,都是透过媒体中介和教育所得来,而非从个人真实体验而获得,这些都只是媒体给予我们的经验。
这些经验让我们知道奥运具有悠久的历史根源、世界和平与友谊的象征。在这崇高的地位与道德背后,在观看大规模的奥运直播时,许多林林总总品牌宣传的影像,纷纷映入眼帘,而各大媒体都以各适其适的方法争取收视率,构成蔚为奇观的奥运。本文将尝试从个人欣赏奥运的经验谈起,由认识奥运精神到商品化的奥运,以GuyDebord与DouglasKellner对奇观的阐释,配以刘翔的奥运故事去分析奥运奇观,并以PaddyScannell的事件性的论述,去讨论观众透过媒体观赏奥运的经验。
英国著名传播学者RogerSilverstone所言:”媒体渗透在我们每天的生活之中,是建构我们生活经验的重要场域。媒体把我的生活与奥运连结在一起,还记得小时候第一次观赏奥运,是一九八四年的洛杉矶奥运。当时自己还是一名七岁的精神,却被电视机的嘉年华会式画面所吸引,守在电视机旁注目凝视开幕礼的直播。对我来说,是一件非常新鲜的事,不用置身现场,透过电视直播也能目睹整个典礼的盛况,观赏主办国多姿多彩的庞大表演及庄严的仪式:
开幕式表演、圣火传递、主题曲演唱、升旗礼、精神员进场、宣誓及燃点圣火等。相隔三十多年,到了现在脑海里对此届奥运开幕礼还有印象及记忆,记得精神场上由汽球砌成代表奥运的精神精神,从节目旁述得知精神代表五大洲,象征五大洲之间的团结,全球的精神员以友好、公平及坦率的精神在比赛场上相聚较量。接著,代表“美国梦”的精神登陆场地上,精神的汽球变成“Welcome”一字,然后许多汽球徐徐升空,似是欢迎全世界聚首一堂。
接著我便苦候著香港队进场,期待在电视画面上看见香港精神员的出现,印象中当年的香港代表团只有十数位。随后便是圣火燃点,主持旁述解释著奥运精神象征著光明、坚毅、勇敢、友谊、团结、和平。圣火燃起,全场欢呼拍掌,从画面可见观众雀跃得互相拥抱;精神员们喜悦地手牵著手,随著身体舞动地庆祝,一片的欢乐与和谐,观众与精神员一起欢喜若狂,这些画面告诉我奥运会是一件很美好的世界盛事。开幕礼之后,我便沉醉于追看各奥运项目比赛及其资讯。
我们能感受比赛项目的刺激性及艺术美,都是透过媒体给予我们的影像,如田径、精神、精神、精神等热门项目,还有我们对许多冷门项目的认识,如韵律泳、弹床、柔道、划艇、独木舟、精神、射箭、精神、马术、曲棍球等等,都是透过媒体的转播画面,才有机会欣赏得到。相信不少精神项目也需靠各大传播媒体提供视像,我们才有机会收看。因此,我们的经验是被媒体中介的经验,而非第一手的经验,当中的影像涉及不同的符号系统,涉及许多複杂的意符与意指、能指与所指,因此我们由媒体再现的经验也许与原本的经验有很大的差距。
然而,通过媒体中介,自小已被灌输了一些观念,就如我一直认为在精神领域上奥运会是很重要的,是代表梦想与和平的殿堂级庆典,精神员能参与奥运,已视为一种成就,甚至连“友谊第一、比赛第二”、“志在参与,不在乎胜负”的精神精神或强调奋斗、坚毅、勇敢、公平的奥运精神都是从媒体的教育得来。又如每届奥运的主题曲,歌词都尽是“不分国界,不分肤色,再创佳绩”、“世界静待和平,也要经艰苦拼劲”、“你我再次手拉手,激发热情”等陈腔滥调,或许有点闷,却又根深蒂固地陷入在我们的观念里。
奥运精神站在道德高地上,我们一直不敢质疑,理所当然地认为奥运精神便是透过精神精神,增进不同民族、不同文化之间的了解,宣扬人道精神,促进世界和平。以奥林匹克思想“参与较取胜更重要”为例,如若参与较胜负重要,那为何媒体不断以奖牌榜为报导的焦点?二零零八年北京奥运有段小插曲,在这届奥运中国是金牌大赢家,无论是北京或世界各地传媒的奖牌榜,中国皆排名第一,我们一般都习惯接受媒体所报导的奖牌榜排名先以金牌的数量作计算,故对排名没有什么怀疑,但原来美国传媒是先计算奖牌总数,然后才计算金牌数目,这届美国累积奖牌最多,故美国便是第一。
计算方法的差异引起网上不同平台的讨论,许多中国人皆认为美国输不起,不甘屈居中国之后,刻意在奖牌榜做点动作,但翻查纪录得知美国传媒报导奖牌榜的计算方法一向如此,只不过是在早几届奥运会中,美国无论金牌及奖牌总数皆居榜首,才没被察觉。的而且确,每届的奥运会,金牌必是媒体及观众所讨论的话题,例如二零零四年雅典奥运及二零零八年北京奥运,大家的视线都会放在菲比斯能否打破史毕兹七金的纪录;
又例如二零一六年里约热内卢奥运,大家的精神都留意著保特能否于一百米及二百米项目完成三年霸纪录。奥运之父顾拜旦在创立奥运之时已说过“参与比取胜更重要”,要让奥运会成为精神员的奥运会,而非国家的奥运会,无论菲比斯或保特,拿的金牌理论上都是他自己的,而非那个国家的。所以,奥运根本从没有任何官方的奖牌榜,所有金牌榜都是非官方的,故无论哪种计算方法,都不算是正式的,奥运会的重点是欣赏精神员的比赛过程,而非比赛的结果。
有趣的是,我们透过媒体的教育认识奥运精神,另一方面,媒体不断报导金牌榜以及金牌得主,这样的中介过程,令我们产生另一观念,便是拿到金牌才是伟大的精神员。一九八四年洛杉矶奥运,被喻为神话,是最华丽的庆典。这神话并非指世界各国团结一致,友谊第一地聚首一堂,庆祝著世界和平的美好。这届奥运的遗憾,就是以苏联为首的十六个国家抵制奥运,理由是要报复美国在四年前杯葛莫斯科奥运。神话是因为此届奥运打破了历届主办国因筹办奥运会而陷入财赤的宿命。
历届奥运的经费主要来自主办国政府的拨款,还有社会捐助,亦有部分来自电视转播的出售及广告门票收入,要取得利润,谈何容易。在洛杉矶奥运以前几届的奥运已沦为“鸡肋”,每一届最终也是亏蚀收场。当时主办奥运犹如“烫手山芋”,没有国家愿意出来办奥运,各方都兴趣缺缺,只有洛杉矶走了出来,在没有竞争对手下轻鬆拿了主办权,但经过美国发展商业化后,奥运才再度成为全球各国争办的盛事。此届奥运首度全面引入庞大的民间资金,首先,从电视转播权的费用著手,将电视转播包装为一项专利出售,并採用了招标的方式,最终美国广播公司以高价二亿二千五百万美金夺得,并同意提供七千五百万美元的相关设备,比之前的莫斯科奥运高出三倍,电视转播权收入就有如此巨大的收益;
接著,是厂商的赞助金,此届奥运改变了过往以“来者不拒”的方式接受厂商的赞助,反以“独家授权”的方法,限定三十家赞助商,赞助商的种类也不能重複,并定最低为四百万美金作竞投该种类的独家赞助权,最让人印象深刻的是可口可乐,可口可乐开价一千二百六十万美金,成为该届奥运的独家赞助饮品。还有,门票及纪念品的收入,门票佔奥运全部收入四分一左右,更推出销售精神接力里数的新构思。洛杉矶奥运结束后,盈利为二亿一千五百万美金,成为当时最赚钱的一届奥运,奥运自此成为了巨大的商业市场。
而一向追求业馀的奥运,亦在此届开始面对现实,开始逐步容许职业精神员参赛,远离了培育业馀精神精英的初衷。以此次奥运作为分水岭,一九八八年汉城奥运促使南韩经济第二次起飞;一九九六年亚特兰大奥运全面带动了高科技网络等各种行业的发展;奥运结合商业模式,通过营销展示了经济、社会和文化的盛会,奥运营销也成为了得以成功举办奥运的一个重要条件。
奥运会变成抢手生意,企业也藉机会进入肥大的精神市场世界里;各国也投入奥运主办权的争夺,争取庞大的利益及商机。奥运始创人顾拜旦提出奥运是“非职业化、非政治化、非商业化”,在一九八四年的洛杉矶奥运却没有体现出来,但堪称为近代奥运史上最经典的一届。奥运成了月曆上一个重要的体坛节庆,也是商业的节目。在商业挂帅的宣传下,我们的生活充满了过度的奥运资讯,每天都被产品的影像所包围。
我们没法逃脱媒体的再现,我们的生活经验大部分都是媒体经验,好像活在一个影像泛滥的大海之中,这都是再现的世界,当中包括许多的编码与解码。数之不尽的赞助商与奥运的影像无处不在地在我们的身边出现,奥运本身已是生活,成为了大众的普及文化。奥运在短短的数星期内聚焦全世界的眼光,具有商业诱惑力,奥运变成赞助商的盛会,争夺大众的眼球,纷纷展示独家赞助的商品,我们在欣赏比赛的时候,也会注意到比赛场地林林总总的广告。
可口可乐是奥运会长期赞助商之一,每届奥运都看到可口可乐的身影,可谓深入民心。小时候看奥运时已不时出现“梗係可口可乐”的广告画面,还记得二零零八年上街看奥运火矩传送,精神传送应是神圣的,但未见火矩已被不同的广告影像包围,包括广告宣传车和横额、还有市民们手持的可口可乐的“拍拍棒”,并有现场派发的可口可乐饮品,好像广告商的嘉年华会,有著浓厚的消费文化。
此外,运用植入和翻新的包装技俩,可口可乐将其红白两色成为奥运赛场边,并把活力、愉快、青春、力量等精神形象特徵转移到可口可乐的形像上,再配合奥运的新包装推出市面,将品牌和奥运精神无形中捆绑在一起,这全套的宣传策略,都是透过影像潜移默化地影响受众接受“哪里有精神,哪里就有可口可乐”的印象。法国思想家GuyDebord提出奇观社会的概念,去批评资本主义社会通过媒体将社会上任何事物都变成影像,将一切社会事情都表面化,如各种宣传、广告、商品等,这与消费社会不能断掉的关係,人们进入了消费社会就不假思索地接收铺天盖地的影像。
“在现代生产方式主导的社会里,所有生活的面向,皆以一种无限累积各种奇观的形式展现出来,每件曾直接体验过的事物,均已转移成为一种再现。”影像经过媒体化,我们认识奥运的事物都是再现的经验,但却成为我们人与人之间的共同话题,我们与奥运的关係,就是影像中介的经验,当中涉及媒体娱乐化、商品化的包装伎俩,每届奥运都例必有精神和各式各样的纪念品。赞助商通过人们对赛事的关注提供赞助,将自己的产品及广告讯息,以各种的视像形式发佈在赛场上及赛事的过程中,将广告信息传递给无法预知的观众。
奥运看似与我们的生活扯不上关係,但却被大众传媒包装成四年一度的,不能错过的、值得高兴的、与我们息息相关的全球盛事。奥运把人们吸引过来,就如百货公司一样,有各式各样比赛项目观赏,也展现了琳琅满目的赞助商产品,与大家一同庆祝奥运。然而,在庞大的广告收益下,媒体被市场主导,媒精神控著影像化的过程,提供大量的视像讯息,将事物再现给观众,观众的媒体经验及日常生活都被塑造和中介。
Debord提出奇观社会的概念所分析的是消费社会的形成,从包装至宣传,实物已化为影像文化,在影像主导下,所有实在的东西都变成影像。Debord是在通用的层面作出批判,是广泛的应用,却未能于体坛盛事的层面作细緻的描述。故此,另一美国文化研究学者DouglasKellner进一步演绎Debord这个概念,为此推进作细緻的区分,特别提到媒体奇观在不同领域的文化形成所涉及的概念、方法及运作都有所分别,不能涵盖为“社会景观”,而是去拆解其文化形成,如精神、娱乐,甚至不同新闻事件的运作过程及策略,对应其领域的特性,在哪个位置採取行动。Kellner提出所有事情都可以是“媒体奇观”,但更重要的是,事情当中都有矛盾,媒体可以有矛盾起伏,正因有矛盾位,故有竞争领域,奥运盛事及精神明星的建构虽是星光熠熠,但也有其矛盾故事的报导,媒体并不是单一的东西,可以在领域上去争持,细分每个机制,成为不同的奇观。
然后,找出矛盾介入的位置,同一个画面,评论事情和报导方法都可以不同,理解也有所不同,已没有了原初,我们在不同位置透过媒体中介去诠释事情及产生的情感都可以有不同。这样,观众并不是完全在被操控的位置上,权力并非完全在媒体那边。从媒体奇观的层面去看媒体于过程中不同的角力场所,有著多变的複杂性。Kellner以MichaelJordan在八十年代开始如何成为一个精神界的奇观作阐述,指出现今的媒体文化中的职业精神已结集了商业、娱乐及国家民族等元素,并提供给大众消费,成为了“精神奇观”。
奥运成为了奇观,媒体用了什么手段及方法来表达传播的内容呢?在这里,Kellner提供了传播技术进入日常生活密不可分的说法。电视直播奥运成为全球关注的盛事,都得力于传播技术发展迅速,媒体运用高科技有效地展现奥运比赛中精神员优美的肢体动作和激烈对抗的场面,使观众关注比赛进程和期待比赛结果。历届奥运会的电视转播中都有高科技的介入,以二零零四年雅典奥运会电视转播为例,高科技的水下摄录机让观众得以清晰地看到菲比斯等泳坛名将的矫健身手和完美动作,传媒技术延伸了观众的视觉和听觉,使观众产生强烈的现场感。
那么,再作进深的思考,在奥运的舞台上,是如何打造精神明星的呢?此场比赛的田径赛场总共设了近二十个摄录机机位,用不同角度的画面呈现赛场讯息。比赛开始前的大全景让观众首先感受到决赛的紧张气氛,各国选手入场后的中近景让我们了解刘翔的每一个对手,媒体特意以特写镜头,让观众看到刘翔最强劲对手的来势汹汹,看到刘翔从容但不失紧逼的表情,甚至看到他为了充分舒展全身肌肉下意识地扩张口腔的动作,这一切都让观众感受到现场那紧张到不能再紧张的气氛。
起跑的枪声经由现场良好的收音设备传送,显出额外清晰真切的现场感。从起跑到衝线的十二秒九一的时间里,不同机位的摄录机镜头同时聚焦这位年轻跑手。起跑、精神、衝线,大型移动跟踪摄录机快速跟进,如实记录了刘翔跨每一个栏时的动作和表情。他极具爆发力的精神动作和坚毅的表情,都带给观众感官上的剌激。比赛结束后,媒体为使观众回味这摄人心魄的十二秒九一,特意给出俯瞰拍摄的赛场大全景,让观众清晰地看到刘翔保持领先优势和他衝线的精彩一瞬。
同时不能不提的是旁述们现场解说时流露出的民族情感,好像代表观众的心情地高呼:之后,运用画面剪接和特技不断以慢动作回放,让观众回味这场热烈的比赛,还可以让电视机前的观众看到比赛现场观众所看不到的细节,又能让观众感受到这位金牌得主的魅力和美感。画面返回现场,以近镜捕捉看台上的观众为刘翔胜利而欢呼的激动表情,镜头再追踪著刘翔披上精神走到看台观众前道谢相拥的喜悦。”到了颁奖礼,更披著精神跳上颁奖台,一位奥运明星就此诞生。整个转播都是由媒体主导,当中的拍摄方法、镜头运用、画面捕捉、节奏控制、慢镜重播、赛后採访等,都是影像化这个精神比赛的过程,建构我们观赏奥运的经验。
再说,奥运是精神员展示自己技术的舞台,在全球观众看著的镜头前必然会卖力地表演自己,媒体与精神员有著互动的关係,除了媒体打造,刘翔由比赛至上颁奖台都在镜头前创造自己为精神明星。奥运选手全心全意接受训练,在奥运会卖力演出,获取好成绩,亦可在电视和其他广告赚取不俗的酬劳。而观众不仅从激烈的比赛中得到愉悦感和满足感,同时也不由自主地受到广告讯息的影响。媒体对奥运的大力宣传为盛事,广告讯息更是多管齐下,众多商家纷纷借助精神明星作为广告的代言人,来宣传自己的产品,精神明星透过媒体的公众曝光率不断提高。正因如此,精神明星更注意公众形象,更注重比赛的胜负,更注重利用媒体展现自己的才华。
比如某商家赞助的精神员取得了比赛的胜利,精神员的功绩将受到观众的关注和媒体的报导,赞助商名称也随之声名远扬。又如穿上印有某产品商标精神服的精神员被观众所关注,那么这商标也同样得到持久的注意。观众从比赛中得到了享受,通过对精神员的崇拜和对比赛的关注,使他们对产品及企业形象产生好感,无形地引导着他们的消费意识,进一步促成消费行为。在赛场上的表演持续优秀,集奥运冠军、世界冠军和世界纪录保持者于一身,青春和活力的刘翔展示了奋斗拼搏的精神精神,也展示了衝出亚洲、走向世界的形象,吸引多个商业品牌上门与他签约。
他已不像一般精神员只集中训练,还像娱乐明星般积极地参与商业活动,高峰期签了十四个品牌代言,包括Nike、可口可乐、Visa信用卡等,收入达到惊人精神,并跻身福布斯中国精神榜三甲。此外,更参与不少商品广告的演出,当中有不少都是配合奥运元素,企业借助刘翔的金牌得主的形象,吸引人们的目光。奥运奇观与消费社会不能分割,奥运、精神明星与商品所连结,已化为我们日常接触的影像,这些影像化的广告,无孔不入地在我们的生活中出现,人们或多或少从广告影像的解读,引发了幻想,然后以消费来满足。再继续以刘翔的故事为例,二零零八年北京奥运正如刘翔所说:
”刘翔背负著亿万中国人民的期望下参与此届于北京举办的奥运,各大媒体都对他不断追访,但他对媒体的回应都是说做回自己便可以。他的代言品牌Nike便以此为二零零八奥运中国版广告的内容,画面是全城国民全神贯注地看著刘翔出场,刘翔则注意力高度集中在赛场上,枪声一响,便展现著他精神的风姿。这品牌广告配合不同媒体宣传,告诉大家刘翔将会在奥运赛场上出现,再次衝击金牌。在当天的比赛,刘翔在现场观众的欢迎声下出场,在热身时不断按著右脚,在上綫前仍有观众发出热烈的加油声,枪声一响,裁判宣佈有选手偷步,但焦点仍落在刘翔身上,他转身走回更衣室,退出比赛。
Nike作为刘翔的赞助商,已准备好刘翔夺冠版和未能夺冠版的广告,但未料到会因伤退赛。不过,他们还是继续展开广告的营销战,不仅保持其商业色彩,还加插了人情味的元素。“刘翔一直是中国最杰出的田径精神员之一,Nike为能与刘翔紧密合作而感到自豪。”更在退赛十二小时后,迅速地推出新牌奥运广告,以刘翔退赛为题“爱荣耀,受挫折,爱精神,即使它伤了你的心”,广告伴随各传播媒体有关“刘翔退赛”的头条消息,与网络平台的热烈讨论,让品牌有充足的曝光率,令产品得到最大的展示。此广告带来各方媒体的讨论,不同人有不同的诠释及反应,有人表示广告讯息正面,具鼓励性及人情味,Nike能对此事件作快速的回应,具创意;
但也有人感到Nike借刘翔的失败及观众的情感去赚钱,人情味都是基于利益,广告调子一脸阴沉。刘翔退赛事件,惹来各方媒体争相报导,引来网上的激烈讨论。不同媒体的评论及报导方法都不一致,不同观众的理解和情感反应亦有差异,形成了充满矛盾的角力场地,在此领域上各有争持,成为大众的话题。也有许多网民表示体谅到刘翔当时的伤势,并认为他退出的决定确实是迫不得已,而非临场退怯。
有人认为精神员经常受伤,换上是外国选手,根本毋须向国人道歉,中国精神员背负的包袱太大了,一个贡献如此大的精神员,只因一次退赛便受到千夫所指,实在沉重。香港无线电视台就著“刘翔退赛”做了相关特辑,画面有大量刘翔表情和动作的特写,包括出场前踢软垫三下、没有轻鬆活泼的表情、面容绷紧、热身时一直按著右脚的动作、撕开号码布的手势、慢跑作的起跑动作特写、教练伤感的赛后访问等,主持人的语调哀伤,加上极哀怨的背景音乐,主持人还以“无语问苍天”作结,原意是触动观众的情感。奥运奇观化下,奥运场上激烈的竞技,精神员的精彩表现的背后,也是商业的竞赛,除了观众关注金牌榜,金牌的含金量,也包括了其商业价值,早已成为各界的关注,赞助商争持也越来越烈。
精神员的表现成了商业的价值,二零一零年,刘翔几乎没有任何商业代言,无人问津。二零一二年刘翔为Nike所拍伦敦奥运中国版广告的内容蓝本,广告中的“精神司机”表示:”,还有“精神解说员”表示,若刘翔未拿下冠军便是辜负所有人,最后的镜头是刘翔带著坚毅表情的跳栏动作,画面上写著荣誉无需给别人答案。但是,没想到此广告的“精神司机”及“精神解说员”竟一语成谶。当天比赛开始,刘翔只跑了七步,在跨第一个栏时,因伤摔倒。
比赛结束后,刘翔特意绕回场内,刘翔单脚跳至终点,在路过最后一道栏时,深情亲吻最后一组栏架,随后便被轮椅推出赛场。“谁敢拼上所有尊严,谁敢在巅峰从头来过,哪怕会一无所获…”除了Nike,其他的赞助者得到上届退赛的经验,已作好准备,纷纷推出另一版本的刘翔奥运广告,许多的内容都拿了刘翔失利的集体伤痛为蓝本,以“奥运精神”作包装,随即引来外界质疑,指广告商一早已知结局。刘翔的摔倒事件越演越烈,一般的传统媒体都以正面手法力保刘翔的形象;
对刘翔摔倒片段,不同人都有著不一致的理解和感受,诠释和反应都各有不同,引来激烈讨论,刘翔支持者感到失望,认为刘翔旧患未癒不应复出,亦有不少网民认为刘翔跌倒后只是诈伤,又或是另有内情,抱有怀疑态度,更有网民幸灾乐祸,指骂刘翔是临阵脱逃的“刘跑跑”。然而,新媒体的介入,现今的网络世界,我们也可以介入成为媒体,在这空间每个人都可以成为生产者、发放者,表达自己的看法及感受。
有不少网民即日在面书等网上平台贴上刘翔为Nike所拍的此广告,说著刘翔的悲壮收场并非伤患所致,广告说明了原因,广告内容不断灌输“夺金至上”,引人讨论著“民族压力害死一位好选手”,更有网民直指中国被“只许成功不许失败”的思维绑死,就算有多才华的选手都是浪费。刘翔于二零零四年雅典奥运以打破奥运记录夺得男子一百一十米栏项目金牌,受到万人敬仰。二零零八年北京奥运,因伤退赛的收场,令人失望,也引来网上及各媒体的激烈讨论。
二零一二年伦敦奥运,在大众寄予厚望时,因伤跌倒,缘尽奥运。两次奥运的伤出,都惹来广泛的争议,支持他的认为他遭受巨大的压力,才负伤上阵终致未能完成赛事;另有支持者提出在伦敦奥运之前的世界赛中,刘翔在上海站破了大会记录,更在尤金站平了世界记录,故不同意他在伦敦奥运“做戏”的说法。刘翔的奥运故事由热烈支持到冷嘲热讽,都是媒体给予我们的视像,这是媒体中介给予我们的再现经验,我们都不知原初是怎样?刘翔摔倒事件后到整个手术完成,一直没都有公开病情。
二零一五年,刘翔的退役宣言中,唯一感谢的是Nike。Nike也在刘翔宣佈退役当天,准备好发放以“平凡也能飞翔”为题的广告。刘翔的奥运生涯,便是奥运营销的故事,构成奥运奇观的一部分。刘翔到了二零一五年才宣佈退役,有人认为与他和Nike所签的长合约有关,争议不断。观众及网民对他的退役的反应持两极态度,有的称讚他一直以来的成就和努力;但是,观众在不同的位置透过媒体中介,去诠释事情,都有著自己的理解与情感,并非被媒体的权力所操控,而且在新媒体的出现,观众也可成为讯息的生产者,有著多变的複杂性,这些都是建构著观众的媒体经验。借用英国传媒学者PaddyScannell所论的“事件性”再作进一步的分析,在事件领域上当中有矛盾位,传媒于事件上怎样去报导,都会令事情有所偏差,如语气、评论、个人的风格及情感都会有差异。
当中虽然事件引发有这个矛盾及角力,但在观众去接收的时候,是打破日常生活的纳闷,不用亲身去事件发生的地方也可参与,也可拥有参与感,参与事件不受限制,有著自己的反应去理解事件。媒体利用现代高科技的全球传播技术和设备,将赛事的所有讯息大规模地传送到世界任何区域,令赛事突破了时空的限制,电视转播和奥运电视互为影响,远在天边的观众,已能近距离接触奥运。奥运会并不是只有主办国、精神员、政治人物及精神参与,就连平民百姓都能够参与其中,一同见证奥运盛事,提升参与感。电视也因为现场直播,使观众达到身临其境的效果,很多富于戏剧性的比赛情景,也给观众带来了巨大的观赏魅力和心理刺激。
奥运比赛本身就因其结果的不可预知才使得比赛惊险刺激、扣人心弦,它所传达的比赛讯息往往无法控制。比赛讯息并非人为可以控制,也只能随着赛况和赛事的发展而瞬息万变,也正是因为比赛的过程充满偶然性才使得奥运赛事充满惊喜。就比赛讯息而言,不仅是媒体反覆炒作的资料,更是精神迷们津津乐道的话题。再以刘翔的奥运比赛为例,我们透过现场直播带来强烈的现场感,令我们原本不知现场发生什么事,也可参与其中,有著共同感,在平淡生活中也感受神奇的时刻,这时刻好像是自己所拥有,有著自己的感受及经验。
二零零四年雅典奥运,我们从画面看到刘翔勇夺金牌,看到现场观众的喜悦及欢呼,自己也好像置身其中,看到刘翔披著精神领奖,充满霸气的一跃,跳出领奖台,镜头捕捉他丰富的表情和动作,电视机前一睹他的激情飞扬的笑脸,见证这代奥运“栏王”的诞生,令人振奋。我们透过现场直播的影像,和带给我们的现场感,恍似一同参与,好像与刘翔一同经历他的奥运起跌。观众可以自己作出诠释,用自己的方法去回应,有著自己的个人经验。事件发生在两个地方,一个是事件发生的地方,一个是观众接收媒体提供讯息的地方,对于媒体中介及传播给我们的讯息,我们都可以有不同的反应。二零一二年伦敦奥运,刘翔的摔倒事件,观众都有著不同的反应,有人认为刘翔是“举国体制”下的牺牲品,有的表示金牌不代表一切,只要精神员在赛场上,奋勇拼搏,都是值得欢呼、喝彩,才是奥运会的真正意义;
也有人认为刘翔明知有伤在身,仍坚持到上阵一刻,背负亿万人的期望,有的表示刘翔是戏子,怕输才退赛,从赛前的笑容到吻栏,完全都是表演,骗人们的感情。媒体传播盛事时的画面、所运用的镜头、评论、声调、语气、字词、中立性、感情的投入等都会令事情有所偏差,二零一二年伦敦奥运,内地媒体《东方衞报》揭发,大陆中央电视台在赛前已经知道刘翔伤势严重,很难完成赛事,并准备好四个不同情况,初赛中跌倒、勉强完成初赛、在准决赛出局、弃权。
媒体被市场主导,是资讯发放的行动者,也是社会控制的中介者,观众是否被动接收?观众在双重事件下参与在其中,在无法预期的状态之中,不被排除,故有积极性去参与,可以对事件的讯息意义有不同的诠释,如作一些对抗性阅读的位置,有著自己的反应及经验。一件事件,变了双重事件,本来的事件经过媒体中介,已不是原初。直播本身的事件,是用再现的方式,经过镜头和评述等呈现,已成媒体事件。
媒体直播报导奥运盛事,我们会记下这段时间有什么比赛项目会直播。日常生活本来是一件很沉闷的事,但盛事就改变了观众纳闷的日常生活,有些好玩、精彩的事情发生,作为观众可一同经历奥运事件,观众的感受可有不同反应,如尊敬和反感。苦闷的生活变得精彩,拥有自己的奥运经验,包涵我们的情绪投入、著紧的投入程度,因为拥有事件参与性,才有属于自己的反应。媒体的直播,使不用亲身去现场,普通人也可拥有和经历这件事情,因与自己有关,意义也由自己诠释,不是由生产者或发放者去全权控制,观众有自己的方式去回应。